废柴

▲万万没想到大电影衍生

▲炼啥啥不行的隐世炼器师刘沧浪X大概跟孙悟空表里表亲的石牛王大锤

 

▲日常跑题，日常偏离主线，瞎几把写。

 

▲又名《小美和她的植物人男友王大锤的凄美爱情故事》

 

————正文分割线————

 

1、

 

从豆蔻少女到白发老妪，小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，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王大锤。

 

“大锤，你们做妖的寿命实在太长了，我等不起了。”

 

骨节嶙峋的手最后一次摸了摸石牛的头，垂垂老矣的小美叹了一口气。

 

凡人的寿元实在太短了。

 

五十年弹指一挥间，对天地造化的石灵而言不过是一瞬，对凡人而言却已经是一辈子。

 

人妖终殊途。

 

“如果有来世……”

 

2、

 

五十年前的英雄梦已经淡忘了，但是五十年来的日日陪伴，王大锤早已把小美视作自己的亲人。

 

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离世的滋味，王大锤嚎哭了三天三夜。

 

广场上的石牛变成了喷泉，汹涌的水流源源不断，三天三夜不曾停歇。

 

再加上石牛本就是封魔大阵的阵眼，于是大阵里便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局部暴雨。

 

镇子上的积水飞速上涨，已经没过了村长的小腿。

 

村民们蹚着水来到村长家门口召开紧急大会。

 

最后抽签选中了刘沧浪去安慰石牛。

 

3、

 

被献祭的少男——刘沧浪刚游到广场边上，就听见了杀牛般的嚎啕声

 

他深深叹了口气，从怀里掏出唯一还干着的手帕，上前给石牛擦眼泪：“怎么这么爱哭，也没个神兽的样子。”

 

王大锤打着哭嗝下意识反驳道：“胡说，嗝，本神兽自然是，嗝，玉树临风。”

 

刘沧浪哑然失笑：“诶呦呵，就你这样子还玉树临风。”

 

“口胡！你是在怀疑……”王大锤突然意识到不对，止了哭声问道：“咦，你能听到我说话？”

 

刘沧浪挑挑眉。

 

凡人难通石牛之灵，而王大锤亦因当年一战神识受损，无法口吐人言。

 

昔日小美上得广场来陪伴，也不过是一人絮絮叨叨，一牛心里吐槽，天南海北两不相通。

 

最后王大锤也没能亲口跟小美说一句道别，心中愈发悲伤，才哭到现在。

 

而眼前此人居然能听到他内心的吐槽。

 

王大锤定睛一看，此人容貌也与五十年前所见无异，顿时大惊失色：“刘沧浪你是妖怪？！”

 

刘沧浪也惊道：“我以为你作为神兽，这些都知道的！”

 

4、

 

石牛镇本就是人妖混居之地。

 

一群普普通通没什么上进心的妖怪，一群老老实实没什么追求的人类，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做了乡里乡亲。

 

“你是说半个镇子都是妖怪？”王大锤内心震惊。

 

“嗯……可以这么说吧。”刘沧浪摸摸鼻子犹豫着回答道，想着自己应该还算在人类的范围里。

 

王大锤想到了另一件事，气道：“那当初打架的时候，你们怎么不出来帮忙，就看我一个人出丑？”

 

刘沧浪摸出了自己的烟斗，略带沧桑回答道：“大家年纪都大了，这种出风头的事还是留给你们年轻妖出手吧。”心里想就镇子上那群战五渣的妖怪，除了活得时间久了点，能有什么战斗力。

 

不过王大锤觉得这个解释挺满意：“我就知道，大家都是街里街坊。下次还要有这种出风头的机会的话，一定要记得继续留给我啊！”

 

一人一牛相谈甚欢。

 

5、

 

堆积了三天三夜的阴云终于散开。

 

云销雨霁，碧染青天。

 

刘沧浪敲敲烟斗，想要回家晒被子。

 

“你要走了啊……”王大锤心里有点不舍。

 

小美走了之后自己就只能是孤家寡牛了。

 

刘沧浪听着他可怜兮兮的语气，心里不忍，主动提议道：

 

“我晚上回来给你放烟花看吧！”

 

虽然嘴上故作矜持地说着“我又不是女孩子看什么烟花”，但是王大锤心里还是挺期待的。

 

毕竟自己和小美都买不起烟花。

 

然而到了晚上，看到一半的烟花秀还是被高喊着“王德发！”的铁牛给打断了。

 

“你这烟花也是偷的啊？！”

 

“什么叫偷，乡里乡亲的事能叫偷嘛！”刘沧浪一边围着广场绕圈逃跑，一边高声解释道。

 

6、

 

刘沧浪答应每天砍完柴就过来陪他聊天。

 

从石牛武馆开连锁武馆的消息，到闭月羞花最近粉上的新墙头，天南海北无所不谈。

 

王大锤想起放烟花的那天，好奇地问他：“刘沧浪你是什么妖怪啊？”

 

刘沧浪摇摇头：“我不是妖怪。我是……一个炼器师。”

 

“炼器师是什么？跟慕容一样的修道之人吗？”听到了一个新奇的名词，王大锤立即追问道，“我还以为修道之人都是慕容公子那样的。”

 

“我并非修道之人。”

 

形上谓道，形下谓器。

 

修道之人持凭的是己身，炼器之人依仗的是外物。

 

“道不同，自不同。”刘沧浪解释道：“慕容公子修的是道，我修的是器。”

 

“那你有炼出什么法器吗？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嘛！”王大锤期待地搓搓手。

 

刘沧浪避而不谈，却开始坏笑着打量他

 

“说起来我看你这石材就很不错，不妨拿来给我做法器。”

 

王大锤吓得整头牛一僵，突然闪起了五颜六色的光，亮瞎了刘沧浪的眼。

 

“你看，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石头，你就别打我主意了……”王大锤一边闪烁大红大绿的艳俗亮光，一边外强中干地苦心劝说道。

 

7、

 

刘沧浪本来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砍柴少年郎。直到某一天上山砍柴的时候，被自家的便宜师傅看中了。

 

“少年郎哟，你渴望力量吗？”须发如枯柴杂草一般的老头不知从哪个山洞里钻出来，站在小刘沧浪面前故作高深。

 

小刘沧浪歪着头看着他。

 

“只要你拜我为师……”

 

老头捋着胡子，和小刘沧浪大眼瞪小眼。端了半天的架子之后终于自己就泄了气：“我是不是长得像个骗子……”

 

“好啊。”尚才六七岁的刘沧浪却一口应下。

 

“……好？好！”老头正想挥挥手放他离开，听到这话后一愣，突然狂喜，“你愿意当我徒弟？！我终于收到徒弟了！”

 

老头在这山里蹲了不知道多久，看中的苗子好几个，然而不是嫌炼器不如修道，就是觉得他是个骗子。

 

便宜师父对这唯一一个骗到手的徒弟非常上心，每天早早就在砍柴的地方等着，帮他砍完柴以后再手把手教他炼器的法子。

 

然而刘沧浪第一个炼化的法器就是自己的砍柴刀。

 

从此砍柴又好又快，顺利成为了石牛镇砍柴榜单上的第一。

 

刘沧浪掂了掂手里的普通砍柴刀，解释道：“有了力量就能多砍点柴，所以我就答应了。”

 

“说起来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什么健身教练。”

 

谈及此处，一人一牛哈哈大笑。

 

8、

 

刘大娘家的小孙子雕出豆腐版大卫，得了奖。

 

李长淮因为长得太帅，被隔壁山头的女霸王抢去做了压寨相公。

 

镇子上的八卦新闻每天都在刘沧浪的嘴里更新。

 

但王大锤最好奇的还是关于炼器师的身份，可偏偏刘沧浪在那之后像是忘了有这一回事，甚少提及。

 

踌躇了几个月，王大锤终于决定豁出去试探一番：“咳咳，刘沧浪，我问你……如果你真的要了我的话，会把我做成什么法器啊？”

 

“咦？你不怕我真把你做了啊？”刘沧浪一愣。

 

“嗯……怕的。”王大锤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，“但我还是好奇。”

 

刘沧浪挤挤眼：“当然还是砍柴刀最顺手啦！”

 

“口胡！老子天地神兽，你居然只想把我做成一把砍柴的刀！”王大锤算是感受到了当年他师傅的怒其不争，当即就跟他拌起嘴来。

 

吵着吵着，一人一牛对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

9、

 

林花谢了春红，太匆匆，转眼间春去秋来又是数十年。

 

王大锤终于又可以短暂地化作人形了。

 

十余年的小妖生活，百余年的石牛生活，刘沧浪怎么也觉得一百多岁的王大锤应该是个成熟的妖怪了。

 

然而某人化形的第一时间，就跑到镇子上去名正言顺地收保护费了。

 

“毕竟一百年的保护费呀！我可要发财了哈哈哈哈哈！”

 

然后依旧被刘大娘呵呵了一脸。

 

“啊，真是令人怀念到落泪的鞭挞啊！”王大锤一边哭一边幸福地推磨。

 

10、

 

村长坐在村口等着王师傅给自己烫头。王大锤兴奋地上去一拍他肩膀：“老头儿，你也还活着呀！”

 

须发皆白的村长歪了歪脑袋，乖乖地问道：“你是谁呀？”

 

“诶！我，王大锤啊！”王大锤搂着他的肩，朝他挤挤眼，“你忘了吗！一百年前那个大英雄王大锤啊！”

 

村长恍然大悟：“哦，你是我太爷爷那个时候的那头牛啊！”

 

“……村长原来你是人啊。”

 

“啊不然嘞？”

 

凡人寿命忒短，妖怪寿元徒长。

 

站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，王大锤终于意识到，那个烧饼摊子和有些人，是再也见不到了。

 

9、

 

王大锤每天跟着刘沧浪一起上山砍柴，依旧是叽叽喳喳的聒噪模样。

 

“这就是你炼的第一把法器吗？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啊？”王大锤一把抢过刘沧浪背篓里的砍柴刀，仔细端详着。

 

明明是个石牛，却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，刘沧浪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小冤家缠上，无奈地笑了笑：“这是镇子上买的。”

 

王大锤顿时失了兴趣，顺手就丢了回去：“哦，那你那把砍柴刀呢？”

 

“没了。”

 

“那你炼的其他宝贝呢？拿出来我看看。”

 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 

“亏你还说自己是个炼器师呢？怎么什么宝贝都没有。是不是怕我弄坏了，你说你这人也太小气了吧！”几句话没说完，人已经挂在了刘沧浪的背篓上，像一只懒洋洋的树袋熊。

 

还不如像猴子。

 

刘沧浪拖着某人，步履沉重得像在沼泽地里跋涉：“我说，你就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？”

 

“昂，我累了……一定是因为我化形太长时间了！没错！啊啊啊我指不定马上要变回原型了！怎么办我们走了这么远了会不会回不去！”

 

3D立体环绕声式聒噪大法，唐僧加强版同款。

 

刘沧浪揉了揉太阳穴，妥协道：“……算了你挂着就挂着吧，再吵我就把你炼成砍柴刀。”

 

王大锤立马乖乖闭上了嘴。

 

真是个小冤家……刘沧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继续拖着自己的腿跋涉。

 

山路上一人一妖的身影叠在一起，岁月静好。

 

10、

 

王大锤又开始缠着刘沧浪想看他炼器。

 

刘沧浪叉着腰说道：“你要是愿意把你的原型石材给我，我就炼给你看。”

 

王大锤颤抖着手指闭上了嘴，半天都没有说话。

 

晚饭里被加了好多料，害得刘沧浪一宿没睡。

 

好小子，算你狠。

 

刘沧浪蹲在茅坑里恨恨地扯着草纸。

 

第二天，两个眼圈深重、面色蜡黄的人相遇了。

 

还没等刘沧浪兴师问罪，王大锤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，捧出了一些圆坨坨的石头。

 

“给你。”

 

刘沧浪一眼就看出是广场上的石牛同款石头，奇道：“这是哪儿来的？”

 

王大锤开心地说：“昨天我在晚饭里加了点巴豆，晚上回去后化成原型拉出来的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刘沧浪还是死活不松口，也不愿意碰那些石头。

 

王大锤很惆怅。

 

11、

 

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刘沧浪也很惆怅。

 

师父坚信他的眼光不会看错，自己一定是天生的炼器师。

 

但是偏偏除了那把砍柴刀以后，自己所有炼出来的器都是废的。

 

“要用心啊沧浪！”师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。

 

如何用心，如何用感情，师父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
 

谁能凭空对一根木头，一块石头产生深厚感情呢。刘沧浪摇摇头，觉得师父实在无理取闹。

 

后来有一天，师父和唯一的那把刀一起消失了。

 

除了徒增的寿元和识海中炼器的法门，自己与普通人已经快没有区别。

 

一个不炼器的炼器师，苟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？

 

13、

 

石牛镇向来封闭，极少有外人进出。

 

于是当那一队雄赳赳气昂昂，穿得跟慕容公子一样正派的人进镇的时候，镇上的人立马都围过来看热闹了。

 

“敢问专利门最后一任传人，刘沧浪刘前辈可在镇上？”为首的人朝人群一拱手，朗声问道。

 

“什么门？”刘沧浪脑子里还在想着镇上有没有同名同姓的人。

 

来人向刘沧浪作揖，客气地问道：“阁下师父可是钱大牛钱老前辈？”

 

“诶？我一直以为钱大牛只是我师傅随便拿个名字唬我的……”

 

一群人穿着白衣也不嫌泥地脏，呼啦啦全都跪下了，刘沧浪当时就觉得事情大条了。

 

“华天宗全体弟子，有事相求刘前辈。”

 

14、

 

自从封神一战，天界与人间渐渐相断离。妖魔鬼怪愈发肆虐，也才有了唐僧一行人西渡取经。

 

而华天宗守护范围内，刚好也出了类似的黑魔气。华天宗在隐世高人的指点下，集全宗之力布下封印大阵，刚好需要神石做阵眼。

 

东胜神州已崩，世间再无其他神石。

 

华天宗不知从哪里打听得石牛镇还有一块遗落的神石，而专利门的传人刚好也在石牛镇。

 

刘沧浪的便宜师父曾经说过，雕刻石牛的神石，是慕容皓从东胜神州取来。但是雕刻石牛的人，其实是刘沧浪的太师父。

 

“不求整头石牛，但求一半灵气。”

 

“为苍生百姓着想，恳求刘前辈施以援手。”

 

说得轻巧。

 

求取一半灵气，却是要抹去石牛的灵智，将其重新雕刻炼制成两件法器。

 

 

东胜神州的石头，写小说的时候遍地都是，真要用到了，怎么就只剩下我了呢？

 

王大锤心里委屈地吐槽，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。

 

他想起孙悟空临走前跟自己说的话。

 

那只猴子安安静静地站在石牛边上，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还是块石头的日子，第一次露出那么深沉的表情。

 

“能力越大，责任越大。”

 

他拍了拍石牛的背，头也不回地跟着唐僧离开了。

 

王大锤心想，我们做石头的招谁惹谁了。

 

15、

 

“你这么久没炼器了，不会把我炼坏吧？”

 

“哇，我觉得很有可能！你要不要先拿普通的石头试试水？”

 

“既然我叫王大锤，你还是把我磨成两把锤子吧。”

 

“算了算了，你喜欢砍柴，把我磨成两把刀也行。”

 

“唉，刘沧浪，我还没去外面的世界看过呢。”

 

王大锤唠唠叨叨，说了很多很多话，刘沧浪第一次耐心地把每句话都听完了。

 

却没有听到一句“凭什么”。

 

世间的事，哪有那么多凭什么。

 

东胜神州那么多块石头，就一块出了个孙悟空，就一块拿来做了阵眼。

 

“其实我一百年前就已经不想做大英雄了。”

 

王大锤许是讲累了，终于闭上了嘴，化回石牛原型。

 

“再见了。”

 

刻在识海里的炼器法门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清晰过。

 

下刀、锻火……刘沧浪想起来当初第一把砍柴刀也是如此在自己手中成型。

 

他也想起了当时师父所说的感情。

 

只是当初是一腔欣喜。

 

现在却空余满腹苦涩。

 

两把石锤在灵火中安静地锻烤着，像极了被命运炙灼的两个人。

 

16、

 

华天宗的人感恩戴德地捧着一把石锤走了。

 

余下的一把石锤，刘沧浪仔仔细细地系了红缎子，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广场中央。

 

还是以前的石牛可爱。

 

刘沧浪默立在石锤面前，静静打量了许久。

 

石牛自祖师爷那辈以来，经历千年，始得人形，享受世间喜怒哀乐，爱憎怨会。

 

历唐僧一劫，沉寂百年，方才重塑人形。

 

而这一次，不知道又要多久。

 

大概自己是看不到了。

 

刘沧浪摇摇头，转过身回家。

 

人间不值得。

 

END.

 

看着太太们积极交卷的样子，本拖延症患者真的超焦虑，冒着头秃的风险熬了夜。

第一次写BE，主要是想鼓励高考结束的朋友们珍惜快乐的暑假生活，珍惜身边的高中同学……嗯编不下去了，瑟瑟发抖，顶锅盖跑。